“阿兹巴基亚墙”旧书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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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黄培昭
来源：《 人民日报 》( 2022年05月29日 07 版)

埃及首都开罗阿塔巴广场附近有一座名为阿兹巴基亚的花园，旁边是“阿兹巴基亚墙”旧书市。书市始建于1907年，业界称它是中东地区历史最悠久、埃及最大的旧书市场。

这里摊位林立，书店毗邻，挤满3条数十米长的窄巷两侧，犹如图书的王国。这里售卖的书基本都是二手阿拉伯语原版书，年代比较久远，一些封面发黄、甚至连封皮都没有的旧书，书龄甚至高达半个多世纪，浸透着岁月沧桑。书的种类琳琅满目，政治、哲学、经济、文化、体育、生活等应有尽有。当地人说“阿兹巴基亚墙”书市是“爱书人的天堂，穷人和富人共同的文化圣地”，并不为过。

埃及《第七日报》在介绍“阿兹巴基亚墙”书市时写道：“各式各样的爱书者在书摊前流连忘返，他们中有年轻的学生、嗜爱旧书的老人，有在买一本书前思前想后的稳重买家，也有动辄选购数十本书的阔绰读者。”埃及《独立报》则这样说：“115岁的‘阿兹巴基亚墙’如同一座蜿蜒迷宫般庞大的露天图书馆，为一代又一代文学家、政治家、研究人员和其他爱好知识和阅读的人，点燃追求科学和知识的火炬。”

“阿兹巴基亚墙”旧书市最初因阿兹巴基亚花园围墙得名。19世纪，这里是开罗最繁华的街区，咖啡馆、歌剧院和豪华餐厅众多，社会名流云集，其中星罗棋布的咖啡馆成为知识分子相互晤面、激荡思想、启发灵感的地方。书商们把图书摆放在阿兹巴基亚花园的围墙上，引起人们注意并购买，遂逐渐形成规模越来越大的图书市场。自建立伊始，“阿兹巴基亚墙”旧书市便如磁铁般吸引着埃及民众前来寻书、购书。包括1988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马哈福兹在内的许多埃及作家都是这里的常客，埃及文化部长等人也在这里留下身影。

笔者注意到，文学名著，尤其是早期版本的文学经典，最受人们青睐。例如《一千零一夜》常年畅销不衰，这部堪称阿拉伯文学大花园之瑰宝的作品，以环环相扣的故事架构、卷帙浩繁的内容、丰富绮丽的幻想、灵活多变的叙事风格，令不同代际的读者爱不释手。又譬如，语言、历史、文化类书籍也颇令读者心仪。一位小伙子买了一本上世纪50年代出版的有关阿拉伯谚语的书，兴高采烈、如获至宝地对笔者说“真是物超所值”。笔者接过书，看到诸如“绝望长着手指，只抓死去的蝴蝶”“芦苇秆一打扮，也能变成新娘”“把你的晨酒当作娇女吧，她的父母是葡萄和苹果园”之类的格言，生动形象且寓意深刻。阿拉伯语和汉语一样古老优美，这些句子即使直译成汉语，也不失韵味和美感。

值得一提的是，“阿兹巴基亚墙”书市所在的阿塔巴广场一带，不仅因为书而拥有开罗“文化高地”的美誉，还被称为“开罗的起点”。埃及学者阿布德尔·瓦哈布在《埃及邮政史》一书中写道，阿塔巴广场和阿兹巴基亚花园是“一个雕刻埃及历史、文化、地理和经济状况的空间。这里是开罗测量所有城市距离的起始点。由于它通常被视为开罗的‘起点’，许多人便认为它是埃及城市美学开端的核心”。当地媒体评论称，今天的“阿兹巴基亚墙”旧书市依然能够托举起这一地带作为开罗“文化高地”的殊荣，其历史地位也愈发得到文化学者和历史学家的肯定。